“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看这些剑伤,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她回了一次秋之苑。。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看着信封上地址,霍展白微微蹙眉: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真是奇怪……难道这封信,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旋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死女人,我明明跟你说了,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霍展白忍不住发作,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他是谁?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见鬼!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多年的同僚,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薛紫夜冷笑:还是凶相毕露了吗?魔教做事,原来也不过如此吧?。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掉转手里伞的角度,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
““不……不……啊!啊啊啊啊……”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那我们走吧。”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捧着紫金手炉,“亏本的生意可做不得。”!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距离被派出宫,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一路频频遇到意外,幸亏还能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赶回。然而,不知道大光明宫那边,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瞳……你会不会料到,我会带了一个昔日的熟人返回?。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