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啊？”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

    不赶紧去药师谷，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赤立刻化为一道红光，迅速跃入了雪地，闪电一样蜿蜒爬行而去。随之剑柄里爬出了更多的蛇，那些细如线头的蛇被团成一团塞入剑柄，此刻一打开立刻朝着各个方向爬出——这是昆仑血蛇里的子蛇，不畏冰雪，一旦释放，便会立刻前去寻找母蛇。。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雪下，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杀人……第一次杀人。。

    旋“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嗯。”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顿了顿，才道，“祁连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教王命我前来夺回。”！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你总是来晚。”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哈……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还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彼此擦肩亦不相识；而多年后，九死一生，再相逢，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瞳脱口低呼一声，来不及躲开，手猛然一阵剧痛。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迅速凝结成冰珠。。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

    “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她看也不看，一反手，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没有错——药师谷薛谷主，是什么也不怕的。她唯一的弱点，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八年前，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曾经承受了那么多——……”

    ““今日有客了吗？”他顿住了脚。。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