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忽然清醒了，脱口道，“怎么是你？”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嚓！”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

    “老七？！”！

    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洞察世态人心，谈吐之间大有风致。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躲在一角落落寡合，却被她发现，殷勤相问。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最后扶醉而归。

    因为她还不想死——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这、这是——他怎么会在那里？是谁……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旋那里，一道深深的拖爬痕迹从林中一路蜿蜒，依稀的血迹。显然，这个人是从冷杉林里跟着霍展白爬到了这里，终于力竭。。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他一看到她就没了脾气。！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瞳，你何必追？”。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暮色笼罩。！

    “千叠！”双眸睁开的刹那，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雪山绝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大殿剧烈地震动，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

    他咬紧了牙，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薛谷主？”他再一次低声唤，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已然没有生的气息。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身子微微颤抖。再不出手，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妙水低下头去，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咔嚓”轻响，严丝密合。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下意识地微微挣扎。。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哦……”霍展白松了口气，退了一步将剑撤去，却不敢松懈。！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