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然而，她的梦想，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

    “调戏了一会儿雪鹞，她站起身来准备走，忽然又在门边停住了：“沫儿的药已经开始配了，七天后可炼成——你还来得及在期限内赶回去。”！

    “嗯，是啊。”那个丫头果然想也不想地脱口答应，立刻又变了颜色，“啊……糟糕，谷主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霍公子的！”。

    旋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雪怀……”终于，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缩紧了身子，“好冷。”。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死小子，居然还敢跑出来！”背后有人拎着大棒，一把将他提起。。

    “不……不，她做不到！。

    “啪”的一声响，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竟是蛇皮缠着人皮，团成一团。……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彼此擦肩亦不相识；而多年后，九死一生，再相逢，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

    ““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然后，径自转身，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