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冷笑道:“还问为什么?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我既然独占了你,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为他人所有?”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那些人,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夺去了无数人性命,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雪域绝顶上,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忍一下。”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忽然间手腕一翻,指间雪亮的光一闪,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旋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前方有打斗迹象,”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喘了口气,“八骏全数覆灭于此!”!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七星海棠!”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
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叹了一口气:看来,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可是,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还是在暗度陈仓?。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你给我钥匙,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就在明天。”!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这个自然。”教王慈爱地微笑,“本座说话算话。”!
“呵,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瞳冷笑,眼神如针,隐隐带了杀气,“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光。”。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她的手指轻轻叩在第四节脊椎上,疼痛如闪电一样沿着他的背部蹿入了脑里。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戴着面具,发出冷冷的笑——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永不相逢!!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薛谷主!”他霍然一震,手掌一按地面,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落到了大殿的死角,反手将她护住。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发出了恐惧的惊呼:“小心!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