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扑棱棱地飞起，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奔得太急，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

    开始渗出。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旋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他定然很孤独吧？！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沥血剑！！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只可惜，我的徒儿没有福气。！

    他展开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完结了。”。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就这样对饮一夜？这一场浮生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什么都靠不住，什么都终将会改变，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

    “薛谷主！”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摇晃着，“醒醒！”。

    “只是在做梦——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全身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却被扼住了咽喉。。

    “如今，难道是——。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车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一句话也不说——最奇怪的是，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徐重华冷漠地回答，“八年来，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