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但能否好转,要看她的造化了。!”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他往前踏了一大步,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是一转眼,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白。白。还是白。。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旋“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七弟!有情况!”出神时,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一行人齐齐勒马。!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穿过了那片桫椤林。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被人所乘,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不求己生,只求能毙敌于同时!。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小心!”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霍展白只听得好笑:“见鬼,瞳,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还是静观其变,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再做决定。。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并未直迎攻击。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一闪即没——!
““谷主!谷主!快别说话!”霜红大惊失色,扑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霍七公子,霍七公子,快来帮我把谷主送回夏之园去!那里的温泉对她最有用!”……”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