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我知道你要价高,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他却继续说,唠唠叨叨,“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别看你这样凶,其实你……”。
旋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恐惧什么呢?那个命令,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她在意他的性命,不愿看着他死,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自从妙火死后,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如果能拿到手的话……。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遥远的漠河雪谷。!
“谷主!”忽然间,外面一阵慌乱,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一路摇手。。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那样的关系,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她照样接别的客,他也未曾见有不快。偶尔他远游归来,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她也会很高兴。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却又是那样远。。
在每次他离开后,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等待来年的相聚。。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没事。”她摇摇手,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安步当车回去吧。”……”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