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然而,她错了。。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但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欺骗下去。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薛紫夜低下头去,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然后抬头:“请转身。”!
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长长吐了口气:“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投宿在这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老七你发什么疯啊!”。
旋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假的……那都是假的。。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霍展白垂头沉默。!
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
“薛谷主,”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片刻的僵持后,她冷冷地扯过药囊,扔向他。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对着她一颔首:“冒犯。”……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八年了,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也即将成为过去。的确,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却被他甩开。!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