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多么可笑。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是以黄粱一梦，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旋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面容一如当年。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大惊小怪。”。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妙风站在雪地上，衣带当风，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悦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她凝神一望，不由略微一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明介……”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心中喃喃——明介，如今的你，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

    “是马贼！。

    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无所顾忌地哭，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希望，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等良人的归来；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风从谷外来，雪从夜里落。。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回来了？”她在榻边坐下，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妙水？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