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今日有客了吗？”他顿住了脚。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暮色笼罩。。

    “咯咯……看哪，连瞳都受不住呢。”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笑意盈盈，“教王，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旋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老侍女怔了一下：“好的，谷主。”！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不用管我。"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再度焦急开口，“你带不了两个人。”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侍女们无法，只得重新抬起轿子，离去。。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内息、内息……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瞳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内息紊乱，“针刺一样……没法运气……”。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雪舞腾了半天高——山崩地裂，所有人纷纷走避。此刻的昆仑绝顶，宛如成了一个墓地。。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绿儿终于回过神来，暴怒：“居然敢算计小姐？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妙风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