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哎呀！”霍展白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一尺高，一下子清醒了。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地站在枕头上看着他，咕咕地叫，不时低下头，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那个，”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身体吃不消。”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离开了璇玑位——他一动，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

    旋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瞳’。”！

    “瞳，你忘记了吗？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帮你封闭了记忆。”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然而其中蕴藏的暗流，却冲击得薛紫夜心悸，她的手渐渐颤抖：“那么这一次、这一次你和霍展白决斗，也是因为……接了教王的命令？”。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薛谷主，勿近神兽。”那个声音轻轻道，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然而，在刚接触到她后心，掌力将吐的刹那，妙风的脸色苍白，忽然将手掌转下。。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叮”的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

    “你，想出去吗？”！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

    “呵，”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