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等一等!”妙风回过神来,点足在桥上一掠,飞身落到了大殿外,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直奔玉座而去!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你……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伤口恶化了?”。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妙水沉默着,转身。。
旋“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真是耐揍呢。”睁开眼睛的刹那,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果然死不了。”。
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让它先来一口吧。”薛紫夜侧头笑了笑,先倒了一杯出来,随手便是一甩。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雪鹞“扑棱棱”一声扑下,叼了一个正着,心满意足地飞回了架子上,脖子一仰,咕噜喝了下去,发出了欢乐的咕咕声。。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当然。”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
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谷主,你快醒醒啊。”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也急得快要哭了。。
“他转身,伸掌,轻击身后的冷杉。。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然而手剧烈地颤抖,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妖媚神秘,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