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对他说:“瞳,为了你好,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不如忘记。”!”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成为“八骏”一员——如今,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他微微侧头,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真像是做梦啊……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
旋刹那间,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停住了手指,点了点头。。
“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还有深爱的丈夫。她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离开冬之馆,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怎么会这样?这是十二银翼里的最后一个了,祁连山中那一场四方大战后,宝物最终被这一行人带走,他也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来的,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人应该是这一行人里的首领,如果那东西不在他身上,又会在哪里?!
“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毒,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
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在交错而过的刹那,微微一低头,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妙风使,真奇怪啊……你脸上的笑容,是被谁夺走了吗?”。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瞳没有抬头,极力收束心神,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