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
““人呢?人呢?”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震得尘土簌簌下落,“薛紫夜,你再不出来,我要把这里拆了!”!”
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薛紫夜不置可否。
莫非……是瞳的性命?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旋“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哇哇地大哭。。
““有!有回天令!”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有好多!”。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光。”!
“没有。”迅速地搜了一遍,绿儿气馁。。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咔嚓”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妙风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随着金针的刺落,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回归穴位,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合上了眼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