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薛紫夜一时语塞。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这、这算是什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他霍然抬起手,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风雪终于渐渐小了,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
旋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真像是做梦啊……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
“薛紫夜却只是轻轻摇头,将手搭在桶里人的额头上。。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你干什么?”霜红怒斥,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就是这个!万年龙血赤寒珠——刚才的激斗中,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秋水她、她……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死在这里。。
“唉……”望着昏睡过去的伤者,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俯身为他盖上毯子,喃喃,“八年了,那样地拼命……可是,值得吗?”!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秋水她……”他忍不住开口,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