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外面的雪在飘,房子阴暗而冰冷,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暮色笼罩。。
铜爵的断金斩?!!
——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而这支箫,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嘴唇发紫,手足冰冷。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为她化解寒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他自身受伤极重,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妙风心里焦急,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旋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居然不闪不避——仿佛完成了这一击,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杀气减弱:药师谷……药师谷。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只是一念及,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正午,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一边还咂着嘴,喃喃地划拳。满脸自豪的模样,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有谁在叫他……黑暗的尽头,有谁在叫他,宁静而温柔。。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卫风行一惊:“是呀。”!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