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继续轻轻问。。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旋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这个女人作为“药鼎”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令人心惊。他们两个各自身居五明子之列，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奇怪的是，自己每一次看到她，总是有隐隐的不自在感觉，不知由何而起。！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不……不！”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不过片刻，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双手紧握，沿着冰河逃离。。

    他想追上去，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却不知如何措辞，“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沫儿的那种病，我……”。

    我已经竭尽了全力……霍展白，你可别怪我才好。。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昏迷的人渐渐醒转。。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只怕七公子付不起，还不是以身抵债？”绿儿掩嘴一笑，却不敢怠慢，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脱口惊呼。雪鹞跳到了她肩头，抓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还活着吗？。

    ——果然，是这个地方？！。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