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妙风?”瞳微微一惊。!”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一定?”他有些不放心,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旋“哈……嘻嘻,嘻嘻……霍师兄,我在这里呢!”。
“但是那时候她刚成为一名医者,不曾看惯生死,心肠还软,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也不愿意让他们就此绝望,只有硬着头皮开了一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里面的任何一种药材,都是世间罕见,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八年来,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谷主才会那么欢喜。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谁?有谁在后面?!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一惊回首,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走到了亭中。。
““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霍展白……鼎剑阁的七公子吗?”妙火喃喃,望着雪地,“倒真是挺扎手——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她抬手拿掉了那一片碎片,擦去对方满脸的血污,凝视着。。
““明介……明介……”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颤声道,“怎么,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无法遗忘,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薛紫夜沉吟片刻,点头:“也罢。再辅以龟龄集,即可。”。
“真是大好天气啊!”!
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