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是,瞳公子。”她听到有人回答,声音带着轻笑,“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的,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地上……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柔软温暖的风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
旋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她抬手拿掉了那一片碎片,擦去对方满脸的血污,凝视着。。
顿了顿,仿佛还是忍不住,她补了一句:“阁下也应注意自身——发色泛蓝,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谷主,谷主!快别想了。”一个紫金手炉及时地塞了过来,薛紫夜得了宝一样将那只手炉抱在怀里,不敢放开片刻。。
“秋水……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
“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她忽地一笑,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冷然道:“抱歉,药师谷从无‘出诊’一说。”!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计划成功后,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然而,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
四季分明的谷里,一切都很宁静。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八年来,他不顾一切地拼杀。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他欠她那么多。!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