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黑暗的牢狱,位于昆仑山北麓,常年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月下的雪湖。冰封在水下的那张脸还是这样的年轻,保持着十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然而匍匐在冰上的女子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容颜。
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无法挪开视线: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看啊,真是可爱的小兽,”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微笑道,“刚吃了乌玛,心满意足得很呢。”!
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扬长而去。。
旋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龙血珠脱手飞出,没入几丈外的雪地。!
十二绝杀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那些血痕,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一连几日下来,府里的几个丫头,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没人再敢上前服侍。。
““我真希望从来不认识你。”披麻戴孝的少妇搂着孩子,一字字控诉,“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轿子抬起的瞬间,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朗朗道:“在下来之前,也曾打听过——多年来,薛谷主不便出谷,是因为身有寒疾,怯于谷外风雪。是也不是?”。
然而其中蕴藏的暗流,却冲击得薛紫夜心悸,她的手渐渐颤抖:“那么这一次、这一次你和霍展白决斗,也是因为……接了教王的命令?”。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婢子不知。”。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出去。”她低声说,斩钉截铁。!
“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