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旋“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薛紫夜怔了怔，忽地笑了起来：“好好的一树梅花……真是焚琴煮鹤。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其实真的很厉害？”。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

    “手臂一沉，一掌击落在冰上！。

    他想站起来，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将他死死拉住，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赤立刻化为一道红光，迅速跃入了雪地，闪电一样蜿蜒爬行而去。随之剑柄里爬出了更多的蛇，那些细如线头的蛇被团成一团塞入剑柄，此刻一打开立刻朝着各个方向爬出——这是昆仑血蛇里的子蛇，不畏冰雪，一旦释放，便会立刻前去寻找母蛇。。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大光明宫教王麾下，向来有三圣女、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而风、火、水、空、力五明子中，妙水、妙火、妙空、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唯独妙风最是神秘，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向来不离教王左右。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霍展白小心地喘息，感觉胸腔中扩张着的肺叶几乎要触到那柄冰冷的剑。。

    “风更急，雪更大。。

    “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所谓难测的，并不只是病情吧？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以教王目下的力量，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瞳的手缓缓松开，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手衰弱无力，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想也不想，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