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

    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冷笑从嘴边收敛了。。

    然而她坐在窗下，回忆着梦境，却泛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霍展白如今是否到了临安，沫儿是否得救，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个自然。”教王慈爱地微笑，“本座说话算话。”！

    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旋恶魔在附耳低语，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将他凌迟。。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灵活自如。。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咦，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霜红揉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嘀咕着，“可她出谷去了呢，要很久才回来啊。”。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那时候，前代药师谷谷主廖青染救起了这个心头还有一丝热的女孩，而那个少年却已然僵硬。然而十几年了，谷主却总是以为只要她医术再精进一些，就能将他从冰下唤醒。。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那一天，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