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那里,一道深深的拖爬痕迹从林中一路蜿蜒,依稀的血迹。显然,这个人是从冷杉林里跟着霍展白爬到了这里,终于力竭。。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他惊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揉着自己的眼睛。。
“人生,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其实应该是好事呢……”。
“他拄着金杖,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那么,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
那个少年如遭雷击,忽然顿住了,站在冰上,肩膀渐渐颤抖,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小夜!雪怀!等等我!等等我啊……”。
旋红色的雪,落在纯黑色的剑上。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说起来,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这次杀的人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他猛然一震,眼神雪亮:教王的笑声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丝毫的病弱迹象!!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灵活自如。!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薛谷主不知,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后国运衰弱,被迫流亡。路上遭遇盗匪,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她说不出话,胸肺间似被塞入了一大块冰,冷得她透不过气来。!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他、他拿着十面回天令!”绿儿比画着双手,眼里也满是震惊,“十面!”。
““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大光明宫?!。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沉浸于这一刻宁静的他惊醒过来,看了看醉得人事不知的薛紫夜,不由叹着气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样冷的夜,居然就这样趴在案上睡着了。……”
““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瞳冷笑着回过身,凝视霍展白,“霍七,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但,同时,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