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真像是做梦啊……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瞳的眼神微微一动,沉默。沉默中,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将她打倒在地。。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旋“奇怪……”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拍了拍獒犬的头,低语,“她不怕死,是不是?”。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你叫她姐姐是吗?我让你回来,你却还想追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凝神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喘着粗气,已经无法跟上同伴。。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霍展白骤然一惊,退开一步,下意识地重新握紧了剑柄,仔细审视。这个人的生气的确已经消散,雪落到他的脸上,也都不会融化。。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
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心下一阵迟疑。……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他在一个转身后轻轻落回了榻上,对着她微微躬身致意,伸过了剑尖:剑身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朵盛开的梅花,清香袭人。。
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活活把自己扼死!。
““抓紧我,”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制止对方的反抗,声音冷定,“你听着: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然而,此刻他脸上,却忽然失了笑容。……”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