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他想站起来，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将他死死拉住，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在她将他推离之前，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相信不相信，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抓住她的肩，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紫夜，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瞳即便是相信，又能如何呢？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他宁可不相信……如果信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弓起了身子，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如一只灰色的牛犊。！

    “嗯……”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搜一搜，身上有回天令吗？”。

    旋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她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又该怎生是好。！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嘴角沁出了血丝，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缓缓对他伸出双手——十指上，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发现大半年没见，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最后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每一指点下，薛紫夜的脸色便是好转一分，待得十二指点完，她唇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霍展白，你又输了。”然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小心！”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平稳地落到了岸边，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回去吧，太冷了，天都要亮了。”。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

    “快走！”妙水俯下身，一把将妙风扶起，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