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明介?教王一惊,目光里陡然射出了冷亮的利剑。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不变,缓缓起身,带着温和的笑:“薛谷主,你说什么?”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已经是第几天了?。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她努力坐起,一眼看到了霍展白,失惊:“你怎么也在这里?快回冬之馆休息,谁叫你乱跑的?绿儿呢,那个死丫头,怎么不看住他!”!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旋那么快就好了?妙风有些惊讶,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
“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薛谷主!”他霍然一震,手掌一按地面,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落到了大殿的死角,反手将她护住。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发出了恐惧的惊呼:“小心!小心啊——”。
妙风一惊——这个女子,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
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大光明宫教王麾下,向来有三圣女、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而风、火、水、空、力五明子中,妙水、妙火、妙空、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唯独妙风最是神秘,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向来不离教王左右。。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
“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双手拢在怀里——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同伴警惕: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
“咔嚓”一声轻响,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薛紫夜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仰头四顾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宁姨,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她失衡地重重摔落,冰面咔啦一声裂开,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玉座上,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然而,她的梦想,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