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只不过短短片刻,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钉落在地上。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妙风怔了许久,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狐裘解下,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明力?”瞳忽然明白过来,脱口惊呼,“是你!”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果然,是这个地方?!!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旋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教王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瞳这样的危险人物,如若不杀,日后必然遗患无穷,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他无趣地左右看着,想入非非起来。。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还没睡醒的人来不及应变,就这样四脚朝天地狼狈落地,一下子痛醒了过来。!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不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他一步一步走去,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外面的笑语还在继续,吵得他心烦。她在和谁玩呢?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现在……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都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
那个女人,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
他们都安全了。!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