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也是！”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捶了一拳，“目下教王走火入魔，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只有明力一人在宫。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他想追上去，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

    旋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明日，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将要用这一双手，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然后，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唉。”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若有所思，“其实，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也很不错。妙风，你觉得幸福吗？”。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然而下一个瞬间，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避开了那只手，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滚！”想也不想，一个字脱口而出，嘶哑而狠厉。。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啊——”教王全身一震，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果然，是这个地方？！。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对他说：“瞳，为了你好，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不如忘记。”

    ——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

    “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薛紫夜望着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呵呵呵……”教王大笑起来，抓起长发，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吃吧，吃吧！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我可爱的小兽们！”。

    她被迫睁开了眼，望着面前那双妖瞳，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