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再度彻底将他击倒！

    “咔嚓！”在倒入雪地的刹那，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那个粗鲁高大的摩迦鹄，居然将铁质的钥匙一分分插入了自己的咽喉！他面上的表情极其痛苦，然而手却仿佛被恶魔控制了，一分一分地推进，生生插入了喉间，将自己的血肉扭断。。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旋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

    “温热的泉水，一寸一寸浸没冰冷的肌肤。！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妙风！”她脱口惊呼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扳住了他的肩头，“让我看看！”！

    那样的关系，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她照样接别的客，他也未曾见有不快。偶尔他远游归来，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她也会很高兴。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却又是那样远。。

    “六道轮回，众生之中，唯人最苦。。

    ——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

    ““宁姨，麻烦你开一下藏书阁的门。”薛紫夜站住，望着紧闭的高楼，“我要进去查一些书。”！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然而，手指触摸到的，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

    摩迦一族！

    ——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瞳倒在雪地上，剧烈地喘息，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妙水伞尖连点，封住了他八处大穴。。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警惕、杀意以及……茫然。。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声音方落，他身后的十二名昆仑奴同时拔出了长刀，毫不犹豫地回手便是一割，鲜血冲天而起，十二颗头颅骨碌碌掉落在雪地上，宛如绽开了十二朵血红色的大花。。

    “可是……秋之苑那边的病人……”绿儿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