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随即又推送了回来,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千篇一律。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好啊。”她却是狡黠地一笑,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仿佛诡计得逞,“不过,你也得进来。”。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这不是善蜜……这个狂笑的女人,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他是她的弟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妙水娇笑起来,“托了她的福,沐春风心法被破了,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明力死了,妙火死了,你废了——剩下的事,真是轻松许多。”。
旋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毕竟,还是赢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这、这算是什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他霍然抬起手,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
“嘎!”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
“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手下意识地收紧:“教王?”。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过了很久,在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他……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薛紫夜隐隐担心,却只道:“原来你还会吹笛子。”。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不过片刻,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双手紧握,沿着冰河逃离。。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