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值得吗——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然而,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无法出口。那样聪明的人,或许他自己心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短短的刹那,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恩人变成了仇人,敌手变成了亲人……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这个单独的牢狱是由一只巨大的铁笼构成,位于雪狱最深处,光线黯淡。长长的金索垂落下来,钉住了被囚之人的四肢,令其无法动弹分毫。雪狱里不时传出受刑的惨叫,凄厉如鬼,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囚笼中被困的人却动也不动。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旋“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没有杀。”瞳冷冷道。。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看着我!”第一次看到心腹下属沉默地抵抗,教王眼里露出锋锐的表情,重重顿了顿……”
“风在刹那间凝定。。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谷主,你没事吧?”一切兔起鹘落,发生在刹那之间,绿儿才刚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