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单膝跪在雪地上,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
他这一走,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然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旋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躲藏在面具之下,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
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扑通!”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前膝一屈,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想要掠起,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霍公子,快把剑放下来!”霜红看到瞳跌倒,惊呼,“不可伤了明介公子!”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只是,一旦她也离去,那么,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也将彻底断去了吧?。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