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不是假的。是我,真的是我,”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回来了。”。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廖青染定定看了那一行字许久,一顿足:“那个丫头疯了!她那个身体去昆仑,不是送死吗?”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出门拉起马向着西北急行,吩咐身侧侍女,“我们先不回扬州了!赶快去截住她!”
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她在意他的性命,不愿看着他死,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旋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抬起头,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被控制、被奴役的象征。。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
他猛然又是一震——这声音!当初昏迷中隐约听见时,已然觉得惊心,此刻冷夜里清晰传来,更是让觉得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冷意,瞬间头部的剧痛扩散,隐隐约约有无数的东西要涌现出来。这是……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女医者……还会惑音?
“为什么不杀?只是举手之劳。”妙火蹙眉,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迟疑道,“莫非……瞳,你心软了?”。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点了点头:“真乃神医!”。
“恐惧什么呢?那个命令,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谷主,好了。”霜红放下了手,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