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现在,结束了。”他收起手,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发出绝望的嘶喊。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旋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那样的重击,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霍展白踉跄站起,满身雪花,剧烈地喘息着。。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七公子,不必客气。”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拍了拍睡去的孩子,转身交给卫风行,叮嘱:“这几日天气尚冷,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出入多加衣袄——如若有失,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脸上尚有笑容。”。
““那、那不是妖瞳吗……”!
那样的语调轻而冷,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折射出冷酷的光。深知教王脾性,妙风瞬间一震,重重叩下首去:“教王……求您饶恕她!”。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在黑暗中咬紧了牙,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夏浅羽……”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不由咬牙切齿喃喃。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自从她出师以来,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