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这个世间，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

    ““虎心乃大热之物，谷主久虚之人，怎受得起？”宁婆婆却直截了当地反驳，想了想，“不如去掉方中桂枝一味，改加川芎一两、蔓京子六分，如何？”！”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嗯？”薛紫夜拈着针，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旋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也忽然呆住了。。

    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眼神肃杀。。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明介，你从哪里来？”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语音低沉温柔。。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在黑暗中咬紧了牙，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

    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心下更是一个咯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何况还来了另一位！！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