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轻轻叩在第四节脊椎上,疼痛如闪电一样沿着他的背部蹿入了脑里。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她走后,霍展白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冬之馆里,望着庭外的梅花发呆。为什么呢……加上自己,十面回天令已经全部收回,今年的病人应该都看完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以那个女人的性格,肯浪费精力额外再收治,想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那个病人非常之有钱,要么……就是长得非常之有型。。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旋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你靠着我休息。”他继续不停赶路,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这样就好了,不要担心——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停下来休息。”!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绿儿红了脸,侧过头哧哧地笑。。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还有毒素发作吧?很奇怪是不是?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怎么会着了道儿呢?”……
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他在一侧遥望,却没有走过去。。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眸中尚自带着残留的苦痛之色,却支撑着,缓缓从榻上坐起,抚摩着右臂,低低地喘息——用了乾坤大挪移,在霍展白下指的瞬间,他全身穴位瞬间挪开了一寸。然而,任督二脉之间的血封,却始终是无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