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远处的雪簌簌落下,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八剑都是生死兄弟,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虽然时辰尚未到,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薛谷主,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
“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单膝跪在雪地上,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旋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薛谷主?”他再一次低声唤,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已然没有生的气息。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身子微微颤抖。再不出手,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做一只狗吗?”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声音轻如梦呓,“做梦。”。
“八年来,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谷主才会那么欢喜。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开始新的生活。。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那就好。”。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他的脸色苍白而惨厉,宛如修罗——明介怎么会变成这样?如今的他,什么也不相信,什么也不容情,只不顾一切地追逐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连血都已经慢慢变冷。。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那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脚印旁,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魔教杀手?”霜红大大吃了一惊,“可是……谷主说他是昔日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
那一瞬间,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呵,”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
““嗯……”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嘀咕了一句,将身子蜷起。。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忽然间他心如死灰。!
“……”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急促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