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走火入魔引起,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只是搭了一会儿脉,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气海内息失控外泻,三焦经已然瘫痪。全身穴道鼓胀,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痛不欲生——是也不是?”。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铜爵的断金斩?!!
死女人。他动了动嘴,想反唇相讥,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
旋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手腕一翻,抵住腹部。!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不杀掉,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妙风放下她,淡然开口,眼里没有丝毫喜怒,更无愧疚,“而且,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并没有答应不杀——”。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他想去抓沥血剑,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他捂住了双眼,全身肌肉不停颤抖。。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
霍展白垂头沉默。……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已经二十多天了,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八年来,她从未去找过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能顺利找到。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还是静观其变,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再做决定。。
“当年那些强盗,为了夺取村里保存的一颗龙血珠,而派人血洗了村寨。”瞳一直望着冰下那张脸,“烧了房子,杀光了人……我被他们掳走,辗转卖到了大光明宫,被封了记忆,送去修罗场当杀手。”!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