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旋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薛紫夜惊住：那样骄傲的人，终于在眼前崩溃。。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妙风低下头，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简直要把他击溃——在他明白过来之前，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瞬间凝结成冰。……

    仿佛被击中了要害。瞳不再回答，颓然坐倒，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你放心，”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腥气扑鼻而来，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