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他的眼眸，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诱惑人的心。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还有幸存者！那么说来，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薛紫夜反而笑了：“明介，我到了现在，已然什么都不怕了。”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她的笔尖终于顿住，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有些诧异。！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旋他倒过剑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

    “这个妙水，虽然只在桥上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靡靡气息，散发着甜香，妖媚入骨——她一眼看去便心里明白，这个女人，多半是修习过媚术。。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真是大好天气啊！”！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外面还在下着雪。。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居然敢占我的便宜！看回头怎么收拾那家伙……她气冲冲地往前走，旁边绿儿送上了一袭翠云裘：“小姐，你忘了披大氅呢，昨夜又下小雪了，冷不冷？”！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那是什么？他一惊，忽地认出来了：是那只鸟？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