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背上毛根根耸立，发出低低的呜声。

    “妙水，”他忽然开口了，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我们，交换条件。”

    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他伸出手，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屏风后，秋水音刚吃了药，还在沉沉睡眠——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有些痴痴呆呆，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已经到了扬州了，可以打开了吧？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没有药丸！。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她下了地走到窗前。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啊，我忘了，你还没解开血封！”薛紫夜恍然，急道，“忍一下，我就替你——”。

    ““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旋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妙风！”她脱口惊呼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扳住了他的肩头，“让我看看！”！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有请薛谷主！”片刻便有回话，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然而，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

    教王亲手封的金针，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这些金条，又何止百万白银？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然而，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至死难忘。。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近在咫尺。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