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那么,开始吧。”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
“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那只手的指甲,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
“七星海棠!”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那样,就不太好了。”妙风言辞平静,不见丝毫威胁意味,却字字见血,“瞳会死得很惨,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而谷主你,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甚至,药师谷的子弟,也未必能见得平安。”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拿不回,会被杀吗?”。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旋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她的手衰弱无力,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想也不想,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能一次全歼八骏,这样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而中原武林里的那几位,近日应无人远赴塞外,更不会在这个荒僻的雪原里和魔宫杀手展开殊死搏杀——那么,又是谁有这样的力量?。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可是……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她醉了,喃喃,“你还不是杀了他。”。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不由收剑而笑:“呵呵,不错,也幸亏有我在——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不要说药师谷,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