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无声无息透入土地，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

    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所谓难测的，并不只是病情吧？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以教王目下的力量，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

    “在黑暗里坐下，和黑暗融为一体。！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旋连着六七剑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绿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提剑喘息：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怎么一醒来动作就那么敏捷？。

    ““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奇怪，去了哪里呢？。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毒已然拔去，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不出三天，也就该完全复明了。”。

    “是！”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家伙一走，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

    六道轮回，众生之中，唯人最苦。……

    “瞳公子和教王动手？”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如果你还在，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快走！”妙水俯下身，一把将妙风扶起，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

    “飘着雪的村庄，漆黑的房子，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才产生了这些幻觉？。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