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眼神亮如妖鬼,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放了明介!”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厉声大喝,“马上放了他!”
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妙水!”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妙水!”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旋“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八剑都是生死兄弟,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咔嚓!”獒犬咬了一个空,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声音平静:“过来,我在这里。”!
“——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手里的剑快如追风,一剑接着一剑刺出,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月照澜沧,风回天野,断金切玉……“刷”的一声,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他停下了手。……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薛紫夜蓦地一惊,明白过来: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