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不成功,便成仁。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哼,”瞳合上了眼睛,冷笑,“婊子。”。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旋“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那里,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冰海上的天空,充满了七彩的光。。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秋水……秋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他点点头,转身。!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不然的话,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