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教王，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

    遥远的漠河雪谷。。

    “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喀喀，没有接到教王命令，我怎么会乱杀人？”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只是咳嗽着苦笑，望了一眼薛紫夜，“何况……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又怎么会……”！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旋瞳的手缓缓松开，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她从被褥下抽出手来，只是笑了笑，将头发拢到耳后：“没有啊，因为拿到了解药，你就不必再来这里挨我的骂了……那么高的诊金你又付不起，所以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些。”！

    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是马贼！。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她心里微微一震，却依然一言不发地一直将帘子卷到了底，雪光“刷”地映射了进来，耀住了里面人的眼睛。。

    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无喜无怒：“病人不该乱跑。”。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