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这一次醒转，居然不是在马车上。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身上盖着三重被子，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室内生着火，非常温暖。客舍外柳色青青，有人在吹笛。。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还有毒素发作吧？很奇怪是不是？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怎么会着了道儿呢？”。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他垂下眼睛，掩饰着里面的冷笑，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

    “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面无表情。。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旋“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却不知如何措辞，“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沫儿的那种病，我……”。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这个魔教的人，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

    瞳剧烈地颤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教王。然而，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

    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双手满是血痕，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药师谷的梅花，应该快凋谢了吧。”蓦然，他开口喃喃，“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