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薛紫夜一时得了闲，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忽然间又觉得恍惚。

    最后脊椎一路的穴道打通，七十二枚金针布好，薛紫夜轻轻捻着针尾，调整穴道中金针的深度和方位，额头已然有细密汗珠渗出。金针渡穴是极耗心力和眼力的，以她久虚的体质，要帮病人一次性打通奇经八脉已然极为吃力。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旋“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然而，曾经一度，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便睁开了，正好和他四目相对。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只是一眼，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全身悚然。。

    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霜红小心地俯下身，探了探瞳的头顶，舒了口气：“还好，金针没震动位置。”！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瞳公子？”教徒低着头，有些迟疑地喃喃，“他……”。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我家也在临安，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夏浅羽展眉道，“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

    在他说出第三个“滚”字之前，簌簌一声响，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炽热而湿润。那一瞬间，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光。”。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都是必须除掉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不手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那，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

    他猛然又是一震——这声音！当初昏迷中隐约听见时，已然觉得惊心，此刻冷夜里清晰传来，更是让觉得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冷意，瞬间头部的剧痛扩散，隐隐约约有无数的东西要涌现出来。这是……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女医者……还会惑音？！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警惕、杀意以及……茫然。。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