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比如那个冰下的人，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然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他的死去，她却没有提过。

    就算是世外的医者，也不能逃脱江湖的纷争啊。。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老鸨离开，她掩上了房门，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旋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

    “真是耐揍呢。”睁开眼睛的刹那，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果然死不了。”。

    ““当然。”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飞抵药师谷。！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一两个月？”他却变了脸色，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可来不及！”。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瞳是为了龙血珠而来的，薛紫夜说不定已然出事！……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他一直面带微笑，言辞也十分有礼，“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